记得往年,在绿皮火车的那头,等待的总是一张洋溢热情却布满岁月痕迹的笑脸。
那里地方偏远,只通得火车,我不只一次抱怨过这绿皮火车的恶劣:斑驳的绿色油漆上夹杂着铁锈的腥味,启动时哐起哐起烦燥的声音,车内杂乱的人员和难闻的气味……因为这火车,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奶奶了。
记得那年五一,天气异常的闷热,由于那记忆深处的绿皮火车和闷热烦燥的天气,我便不愿去看望奶奶。虽然电话中奶奶的语气有些不舍,但孙女的想法她总是会满足。奶奶的嗓子有些沙哑,语气有些虚弱,我没有多想,便挂了电话。
那一年,我没有回那个偏远的地方。
春花谢了,夏的绚烂过了,现在只留下秋的火红。当父亲从一群玩闹嬉戏的孩子中找到我的笑脸告诉我奶奶去世的消息时,我的笑脸凝固了,我听见了世界崩塌的声音。
我忙的顾不上别的,买好了车票就出发。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奶奶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盖子还没有盖上,像是在熟睡。嘴角带着笑,仿佛在盘算自己的孙女何时来看望自己。我的眼眶肿得通红,眼前一片模糊,世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我知道我错过了那辆绿皮火车,我知道我永远错过了爱我的奶奶。
从那时起,我便学会了珍惜。我不敢再错过每一次驶向亲情的“绿皮火车”,我怕我会再次面对这些遗憾。
奶奶走了,便没有太多机会回到那个偏远的地方。奶奶住过的房子还留着,似乎她的灵魂和这房子一同相伴。
这些年,我总是会坐着那绿皮火车去看望奶奶,为她献上一束花,绿皮火车还是那样恶劣,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在绿皮火车的那头,再也没有那张热情慈祥的笑脸迎接。